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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聲音非常小,幾乎弱不可聞,但姜皎一直註意著她,把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。

他心裏微微一動,幾乎要拉著她問個清楚,什麽叫“沒把那個玩偶帶回家就好了”?什麽玩偶,那個玩偶又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麽關系?

不等他組織好語言問出口,會議又開始了。

葉欣桐對接下來的會議沒有任何期待,她白白占著公司最多的股份,卻沒有任何話語權,松濤的董事會,儼然成了杜如松的一言堂。

她心裏的計劃越來越堅定,她要讓Holo徹底**,她要想辦法拿回松濤占據的Holo的百分之60的股份。

松濤的董事會結束之後,葉欣桐回到Holo緊急召開了高層會議,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。

在場的都是holo的元老,都是張先當初精挑細選出來的,十分值得信任,聽到葉欣桐的決定,他們看她的眼神立刻有了微妙的變化。

賈可:“葉董,不說我們資金不足,贖不回來那60%的股份,就是有錢,目前holo一步步好轉,總公司那邊也不會輕易放手。”

葉欣桐:“我知道。但是,如果我拿我手裏35%的松濤的股份來換呢?”

此言一出,會議室裏一片死寂。

停止對holo的資金投入之後,松濤的凈利潤瘋狂上升,葉欣桐這35%的股份,價值簡直不可估量,她竟然說要放棄?!

姜皎率先打破死寂的空氣,提醒她:“葉董,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。”

葉欣桐點頭,笑道:“我並沒有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。我們不是還有《戀愛課堂》嗎?就算最後Holo真的堅持不下去了,不是還有不少專利嗎?賣專利的錢大家一起分了,總不至於餓死。”

姜皎看著她清麗的臉,還有那雙琥珀色的,仿佛盛著蜜一樣的眼睛,緩緩點頭,低聲承諾:“好,這件事我來操作,不會讓你吃虧的。”

他早該知道,葉欣桐不是沒脾氣的人。她柔軟的外表下面,隱藏著一般人都不會有的破釜沈舟的勇氣。

他知道這不是她一時沖動,她很少沖動,她做的每一個決定,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。

只是他不明白,為什麽要如此決絕。

下意識的,他想起之前她那句呢喃。

姜皎最近和葉欣桐一樣早出晚歸,甚至經常性的夜不歸宿,他這麽反常的行為當然讓姜家人十分奇怪。

不對,自從姜皎去Holo應聘,還真的應聘上了董事長助理的職位,全家人就覺得他不對勁兒得很,哪怕他用喜歡游戲搪塞過去了也一樣。

這天晚上,他照常十一點才到家,一進門就發現姜父姜母還有姜靜三人整整齊齊的坐在客廳裏,直勾勾的盯著自己。

他噗嗤笑了:“這幹什麽呢,三堂會審啊?”

“少嬉皮笑臉的。”姜靜比姜母有威嚴,顯然三人商量好了,由她當主審,“我聽說Holo《戀愛課堂》的游戲是你的主意?”

姜皎往沙發上一癱,一臉壞笑:“你聽誰說的?”

姜靜:“這你別管。你什麽時候學會做游戲了?”

姜皎:“早就會了。怎麽了?”

“沒人教你,你怎麽學會的?”

姜皎嘚瑟道:“老子天賦異稟。”

……

姜父上去就是一巴掌,“小兔崽子,你跟誰稱老子呢!”

姜皎立刻抱著頭叫道:“媽,我頭疼。”

姜母心疼兒子,連忙擋住姜父,不滿道:“問話就問話,你動手幹什麽?阿皎今年都進兩次醫院,你也下得了手。”

姜父怒道:“那是他自找的,怪我?”

“什麽叫自找的?第二次明明是見義勇為,你不誇誇他也就算了,還在旁邊說風涼話。”

“我說什麽風涼話了?啊?你說說,他就是想在女人面前出風頭,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體,剛從醫院爬出來就和人打架……”

姜皎靠在姜母懷裏,適時的插嘴:“我為我未來老婆出頭怎麽了?爸,你年輕的時候難道沒為我媽打過架?”

姜母得意的瞟姜父一眼,哼聲道:“打得少了,有次差點叫人把腿打斷……”

姜父滿臉通紅,“陳年爛谷子的事兒,有完沒完了?”

“就沒完,你現在知道丟人了?”

“丟什麽人?對方三個還沒我揍成孫子,我哪兒丟人了……”

自此,話題徹底跑偏。

姜皎瞅了個機會,麻利溜了。

剛關上門,姜靜就推門進來。

姜皎頭疼的嘆了口氣,“姐,你們到底想問什麽啊,我學好你們還不樂意了?”

“不是不樂意。”姜靜皺眉,“就是有點奇怪。”

姜皎一邊刷牙一邊含糊道:“談戀愛的男人都會變得奇怪,你玩玩《戀愛課堂》就知道了。”

姜靜翻了個白眼:“色|情游戲,我才沒興趣。還有,應該用‘單戀’形容更準確些吧。”

姜皎氣得瞪她一眼:“嘴巴這麽壞,怪不得姐夫受不了你。”

啪!

又是一巴掌。

姜皎立刻收到了嘴賤的懲罰。

——

自從上次《戀愛課堂》內測之後,一下子把熱度炒了起來,第二次內測有了更多的人期待,激活碼剛放出去就被哄搶一空,網絡上,一個激活碼甚至被哄擡到一千多塊錢一個,還有價無市。

這次內測時間長達一個月,工作人員不斷的更新補丁,修改bug,優化系統……

連葉欣桐工作累了,都會在辦公室裏打開游戲玩一會兒。

不得不說,看著一個個的帥哥美女被自己拿下,感覺真的很爽。

人啊,果然是一種奇怪的動物。

《戀愛課堂》越來越熱,還沒正式上市,跟風的作品就來了。

一個名為《情愛課堂》的手游蹭著Holo的熱度爬上了熱門游戲排行榜,葉欣桐聽說之後,好奇點開玩了半個小時就堅持不住了。

雖然人設基本上照搬《戀愛課堂》,但辣眼睛的畫面,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配音,恥度爆表的臺詞,不合邏輯的劇情,還動不動就脫衣服……說是一個低質量的色|情游戲一點都不誇張。

再一看發行公司,她有點眼熟,只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,在網上搜索了一下,看到公司老總腦滿腸肥的照片,她想起來了,這不就是劉三金金主的公司嘛。

她笑著搖搖頭,正好姜皎進來匯報這件事,她想了一下,道:“那就聯系一下網警吧。”

姜皎眉眼一彎,遞給她一杯椰子汁又出去了。

第二天,《情愛課堂》就因為涉黃被禁,據說還罰了不少錢,本來就不大的公司瞬間搖搖欲墜。

網絡上說什麽的都有。有拍手叫好的,近些年來普通人的版權意識越來越強,看到有抄襲嫌疑的游戲被禁,公司被罰款,真乃快事。不過也有惋惜的,說還沒玩就被禁了,虧大發了。

倒是《戀愛課堂》被人拿出來當做典型又提了一次,被網友戲稱“尺度之壁”。為啥呢,因為《戀愛課堂》雖然女主角or男主角眾多,但只有和前任分手才能去撩下一任,而且沒有直接的色|情畫面。

這倒給Holo提了醒,在尺度方面更註意了。

在葉欣桐不知道的地方,姜皎悄悄放出風聲,他針對的不是跟風者,而是該公司老公的某個小情人,至於是誰,自然會有人□□。

果然,沒幾天,劉三金就上了當地的社會新聞,某游戲公司老總的太太手撕小三,場面混亂。

松濤總部,前臺小姐正偷偷摸摸在玩《戀愛課堂》,突然聽到外面保安問話,連忙把手機藏好,掛上禮貌的微笑,看到來人,眼睛一亮,甜甜道:“姜助理,您好。”

松濤內部不少人都在玩《戀愛課堂》,對該游戲的開發者之一姜皎十分熟悉,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
尤其是,姜皎還和葉董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,大家私底下都拿姜皎和董事長比較,猜葉董最後會選誰。

姜皎點點頭,徑直進了董事專用電梯,熟門熟路的按了二十六層。

出電梯,正好撞見杜如松的秘書小劉。

小劉和姜皎是同級,誰也不用和誰問好,她直接問:“姜助理怎麽來總部了?”

姜皎直言:“我要見杜如松。”

小劉笑意微頓,“你有預約嗎?”

姜皎嘴角一勾,“我是代葉董過來的。”

小劉笑意不變:“抱歉,我得請示一下董事長。”

姜皎做了個“輕便”的手勢。

一分鐘後,小劉返回,“董事長請你過去。”

姜皎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,杜如松坐在辦公桌前,正打電話,沒回頭。姜皎自顧自的走進去,拉了一張椅子,坐到辦公桌對面。

等了大約三分鐘,杜如松這才掛了電話,笑問:“你們葉董叫你過來有事嗎?”

姜皎眉梢微揚:“當然有事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“Holo要買回總部持有的那60%的股份。”

☆、第 23 章

杜如松怎麽也沒想到, 姜皎來此的目的竟然是這個。

贖回holo那60%的股份, 葉欣桐是想和松濤決裂了嗎?

杜如松嘴角一勾,笑了起來:“姜助理, 我想你也知道,目前Holo發展勢頭很好, 這時候我是不會賣的。這件事情不用談了。”

說著, 做出了送客的手勢。

姜皎坐著沒動,懶懶道:“董事長不聽一下我們出的價格嗎?”

杜如松:“無論出價多少,我都不會賣的。”

更何況, 他知道葉欣桐手上根本沒什麽錢了, 一個Holo就能把她榨幹。

“如果葉董用她手裏35%的松濤股份來換呢?”

杜如松臉上的篤定瞬間一怔。

姜皎靠在椅子上, 翹著一條腿,顯得格外氣定神閑。

杜如松雙手撐著辦公桌站起來,看著他道:“這是葉董的意思?”

姜皎眉目不動,提醒他:“我是代葉董來的。”

杜如松冷笑一聲, 重新坐下:“姜助理, 即使葉董拿35%的股份來換, 我也不會同意的。”他再次強調一遍, “我不會賣Holo。”

姜皎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, 站起來, “既然董事長不同意,那我就只好找羅董商議了, 想必他會對這個交易十分感興趣。”

杜如松瞳孔一縮。

羅董是松濤的第三大股東, 手裏拿著10%股份, 此外,還有幾個董事,手裏都有百分之七八左右的股份,是董事會常駐會員。

此時姜皎提起羅董,無異於一種威脅。

葉欣桐手裏有35%的股份,她如果和羅董去談這筆交易,答案是什麽可想而知,那他就太被動了。

姜皎走到門口,笑瞇瞇的回頭又加了一句:“我們下次的股東大會見。”

說完,他的手放到門把手上,還沒往下壓,就聽到背後傳來杜如松冷厲的質問:“姜助理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!”

姜皎不緊不慢的回頭,眉梢微挑,問:“董事長願意和我談了?”

杜如松指了指面前的椅子,道:“請坐”

姜皎卻沒重新坐回去,笑瞇瞇道:“不巧,我要去給葉董買晚飯了。想談的話,請董事長下次約時間來Holo總部談。”

說完,他推開了門。

杜如松冷冷的看著他走出去,留下一只手充滿嘲諷的向自己揮了揮,然後才關上門。

杜如松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:“小人得志!”

姜皎身心愉悅的下樓,走路都發飄,美得不行,簡直完美的照應了杜如松罵他的話。

他確實開心,從葉欣桐決定用松濤35%的股份換回holo的所有權的時候,他就開心瘋了。這說明葉欣桐一點都不喜歡杜如松,否則怎麽會急著和他劃清關系?

葉欣桐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,雖然她是Holo的董事長,但松濤才是Holo最大的股東,而她又做不了松濤的主,一旦日後Holo崛起,松濤要換董事長,她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只能趁現在,壯士斷腕。

他坐上車,趴在方向盤上吃吃的笑。

他最近自我膨脹得厲害,覺得自己在葉欣桐心裏的地位有了長足的提升,而且他還覺得葉欣桐是喜歡張先的,因為松濤對張先來說並不算什麽,真正讓他花費無數心血的是Holo,是全息技術。現在葉欣桐寧願放棄松濤的股份也要換Holo全部的所有權……

他在車上美了半天,臉上的笑又慢慢沈了下去。

他有點嫉妒自己了怎麽辦?

——

姜皎回來的時候葉欣桐正在打電話,臉上帶著甜美的笑。

和誰打電話呢,笑得這麽開心。

姜皎忍不住猜測,一邊拆飯盒,一邊支棱著耳朵光明正大的偷聽。

“……嗯,反響挺好。……我這邊缺人手啊,尤其缺游戲策劃,Holo裏以前都是技術人員,《戀愛課堂》的策劃還是我和我的助理做的。”

姜皎裂開嘴,“我和我的助理”這個說法,還挺順耳的。

結果沒開心三秒鐘,葉欣桐就道:“……師兄,你來幫我吧,我肯定不會虧待自己人。”

自……自己人……誰和她是自己人?那個叫景良秋的嗎?

葉欣桐沒看姜皎,笑道:“對,我們目前才開發了20%。”

“好啊,師兄的技術我信得過。”

和景良秋談妥,葉欣桐心情不錯的掛了電話。Holo想要維持下去,只能恢覆到以前松濤的模式,找到賺錢的項目養它。

葉欣桐走到休息室,拿起筷子,問道:“杜如松那邊怎麽樣了?”

姜皎笑:“等他主動聯系我們。”

葉欣桐點點頭,沒再多問,專心吃晚飯。

姜皎看著她,期期艾艾了半晌,終於問出口:“葉董,你準備讓景良秋來負責策劃嗎?”

葉欣桐擡眸看他一眼,不動聲色的問:“你怎麽知道景良秋?”

糟了,說漏了。

姜皎鎮定的打補丁:“上次我見他去你家了,後來打聽過。”

葉欣桐“哦”了一聲,“我師兄專業能力能好,應該能勝任策劃經理的職位。”

姜皎心裏酸得冒泡,道:“《戀愛課堂》是我們的游戲,幹嘛讓外人插手?”

葉欣桐:“Holo要**,人員得完備吧,不單是策劃人員,還有其他的技術員,美術,公關等,也要盡快招齊。”

姜皎:“那《戀愛課堂》不能交給別人做。”他神情認真,“它是我們創造出來的,我們要負責到底,不能當甩手掌櫃。”

葉欣桐:……

這一股自己要拋棄自己孩子的口吻是怎麽回事兒?

她給他講道理:“等Holo步入正軌,我會越來越忙,沒時間面面俱到的負責一個游戲的開發。”

姜皎知道,但他就是不爽,於是趁機要求福利,“交給別人也行,你得陪我去看電影。”

漆黑的電影院,是情侶約會的必備之地,沒毛病。

葉欣桐無語的看他一眼:“沒興趣。”

姜皎:“那你對什麽有興趣?”

“你不是會滑雪嗎?去滑雪倒是可以考慮。”

姜皎:“……”

真正的姜皎會,他不會啊!

而且滑雪還不像游泳,很快就能學會,他就算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了。

“不……不能換一個嗎?”

葉欣桐假笑:“要麽滑雪,要麽不去,沒有別的選項。”

姜皎的耳朵立刻耷拉下來,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。

葉欣桐終於能安靜的吃飯了。

吃完飯,姜皎把垃圾收拾好,蹭著坐到她身邊。

剛吃完飯,她不想動,靠在沙發上休息,拿了一份財務報表,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。

有些熱,她把襯衫的袖子捋到肘間,露出半截雪白瑩潤的手臂。她是那種穿衣顯瘦,摸起來有肉的類型,手腕細而渾圓,戴著一支鉑金鑲碎鉆的手鐲,閃閃發光,和她細白的肌膚相映生輝。

姜皎盯著看了半晌,目光挪到她藏在黑發間的瑩白耳廓上,啞著嗓子叫了她一聲。

剛好葉欣桐被他火辣辣的視線看得渾身不自在,忍不住回眸瞪他,“你沒工作幹了?”

姜皎咽了口口水,提出了另一個要求:“不去看電影,我摸摸你的手行不?”

啪!

財務報表扔到他身上。

“收收你腦子裏的廢料,再這樣我辭了你。”

葉欣桐站起來欲走,姜皎連忙拉她,一拉一扯間,她重心不穩,正好跌入他懷裏。

這是第二次她跌入他懷裏。

柔軟的身子緊貼著他,漆黑的發鋪到他臉上,一縷粘在唇上,他舔了一下,繡著上面淡淡的香味,忍不住問:“葉董,為什麽你從不用香水?”

葉欣桐下巴磕到他肩上,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,聽到他問話,在心裏嘲笑一聲這人真夠無聊,沒回答,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離開。

他伸手攬住她腰,又問了一句:“葉董,之前你說的‘玩偶’是什麽意思?”

松濤年中會議那天她說的那句話,他下意識的覺得重要,但又想不到原因,幹脆直接問她。

葉欣桐冷著臉站起來,目光帶著憤怒。

姜皎笑嘻嘻的攤開手腳,一副那什麽不怕開水燙的模樣,“葉董,你想家暴我的話我不反抗,就是別再打臉了,別人問起來我沒法解釋。”

葉欣桐氣得臉都紅了,怒道:“誰“家暴”你了?誰稀罕‘家暴’你啊!?”

不對,什麽叫“家暴”啊?

她氣得要死,偏偏他還笑得那麽賤,葉欣桐氣得抓起報表又打了他兩下。

被“家暴”過的某人身心舒暢,笑得一臉滿足。

葉欣桐:“……”

這人是抖m吧?

她轉身會辦公室,姜皎亦步亦趨的跟著,又問了一遍:“葉董,你之前說的玩偶是怎麽回事?”

葉欣桐冷著一張臉:“和你沒關系。”

“那和誰有關?”

葉欣桐擡頭看他一眼,詭異的笑了一下,“和死人有關。”

——

姜皎沒從她口中問出真相,但他能推斷出來,那個玩偶應該和“張先”有關,結合當時的語境,應該是和松濤的轉變有關,而松濤的變化是因為“張先”的死,也就是說,那個玩偶和張先的死有關。

他一直以為自己當時哮喘突發是正常的,畢竟以前就出現過類似的情況,只不過那天他比較倒黴,情況比較嚴重,出現了呼吸驟停,身邊又沒有人,難道他的死另有隱情嗎?

下班之後,姜皎並沒有回家,開著車在路上亂晃。

他努力回想自己死之前有什麽玩偶,葉欣桐很少往家裏買用品,二樓用的東西都是結婚的時候買的,要麽就是用了很久的,安全上不會有問題。

玩偶?

家裏有什麽玩偶嗎?

毛絨玩具容易藏汙納垢,家裏根本沒有,那就是陶瓷或者其他種類的玩具了。

第二天,賈可拿著文件來找葉欣桐簽名的時候,沒見姜皎,笑道:“稀奇了,姜助理今天怎麽不在?”

葉欣桐簽了字,“他今天請半天假。”

賈可嘿嘿笑道:“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,否則姜助理肯定不舍得請假。”

葉欣桐無語的把文件還給他。

她不明白,賈可是張先的腦殘粉啊,怎麽這麽輕易就接受了姜皎,雖然他們是一個人,但姜皎那人……

大概是她不能理解男人之間的友誼吧。

姜皎在外面等了好久,一直到劉淑英挎著菜籃子出門,他拿出悄悄配好的鑰匙去開門。

葉欣桐的鑰匙就在包裏,他悄悄印了模子,找鑄造的人幫忙灌了一把。

想起這個,他就滿心郁悶,明明是自己家,結果弄得跟做賊似的。

家裏沒人,他也沒換鞋,悄悄上了二樓,先去他們兩人的臥室。

他記得葉欣桐有個習慣,重要的東西會放在衣櫃下面的抽屜裏,抽屜有鎖,鑰匙就在枕頭下面。

他爬**,從床單下面摸到鑰匙,打開抽屜,小心翼翼的翻了半天,也沒找到什麽玩偶,倒是找到了一張名片,是一個姓方的律師。

他給名片照了一張照片,把東西覆原,打開別的櫃子……

……是她放內衣的。

他紅著臉意淫了一會兒,把鑰匙重新放好,撫平床單,換戰場。

他去了書房。

書房裏有保險櫃,還有不少帶鎖的櫃子,他都知道密碼和放鑰匙的地方。

他亂七八糟的翻了半天,也沒找到葉欣桐口裏的玩偶,從窗臺往外看,已經能看到劉淑英的身影了,他慌忙把東西覆原,臨走的時候看到一份奇怪的東西,印著物證鑒定中心的logo。

他心頭一動,抽出來打開。

劉淑英打開門進屋,驚訝的發現窗戶打開了。

她疑惑的嘟囔一句:“真是老了,出門連窗戶都忘關了。”

說著,她放心菜籃子,過去把窗戶關上,還上了鎖。

姜皎坐在外面的草地上,揣著那份鑒定證書跑到車裏,坐進去看了起來。

越看他臉色越沈。

三分鐘後,他把證書扔下,開車回公司。

路上遇見不少熟人,都驚訝的看著他,有幾個還上來問他臉色怎麽這麽難看。姜皎自從進入Holo一直都是嬉皮笑臉的,大家從沒見過他露出這樣沈肅的表情。

姜皎沒理他們,無視一路上關切的目光的問話,氣沖沖的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。

辦公室裏,葉欣桐站在窗邊在打電話想,笑意盈盈,舉重若輕,回頭看了自己一眼,繼續和對面的人說話。

不知不覺,她已經非常有董事長的模樣了。

“……對,是我的意思。”

“董事長如果不同意的話,我可以把股份賣給羅董。”

“沒有沒有,我和您的想法一樣,不能容忍別人糟蹋我的心血。”

姜皎輕輕的關上房門,走到她身後,伸手奪下她的手機,“杜如松,以後不要來打擾她。”

說完,他狠狠掐斷電話。

葉欣桐有些惱,“你幹什麽?!”

姜皎沈著臉,把手裏的東西遞到她眼前,正是那份鑒定證書。

葉欣桐楞了一下,反問:“你從哪兒拿到的?”下一秒,她反應過來,怒道,“你偷偷進了我家?”

姜皎繃著臉,咬牙質問:“你早就知道了,為什麽不說?”

葉欣桐伸手奪過文件,冷聲問:“你怎麽進去的?”

姜皎:“你答應陪我學游泳,就是為了試探我對不對?”

“不是我媽給你開的門,你有鑰匙?”

“你明知道……明知道……”

“你那兒來的鑰匙?”

“你什麽都知道,故意看我笑話是不是?”

“鑰匙給我!”

……

辦公室外面,員工支棱著耳朵聽裏面的動靜,隔音太好,只能聽見兩人在激烈的爭吵,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麽。

過了一會兒,門突然開了,姜皎出來,氣沖沖的往外走,帶起一陣風。

辦公室的門重又合上。

良久,有人小聲道:“剛才……姜助理是不是快……哭了?”

沒人回答他,但剛才姜皎通紅的眼不少人都看到了。

他大步走出Holo大樓,坐到車裏才發現他無處可去。

回姜家?

不行,他這個樣子沒臉回去。

張家?

那已經不是他的家了。

——

大白天的,娛樂會所沒什麽人,許平洲和劉一煒被一個少爺領著進去,一眼就看到窩在沙發上裏的好友。

劉一煒一屁股坐到他身邊,給了他一下,“我說你最近不是正春風得意著嗎,忙得飆車都不來了,怎麽又跑出來喝酒了?”

姜皎沈著臉沒吭聲。

許平洲叫了一瓶威士忌,又叫了幾個公主,一起熱鬧。

姜皎也沒喝酒的興致,看著他倆玩得開心,突然道:“你倆要不要合夥弄個4s店?”

許平洲噗嗤笑了:“阿皎,你最近是不是鉆錢眼兒裏去了?怎麽到哪兒都想著賺錢啊。”

劉一煒陰陽怪氣的,“因為阿皎要攢老婆本,我查了一下,Holo每年光研發資金就得這個數。”

說著,他用手比了一個數字。

許平洲:“我去,這麽多!”

“你以為呢,畢竟是全息游戲。簡直是燒錢機器。”

許平洲:“嘖嘖,美女果然花錢,養不起養不起。”

姜皎點了支煙,“所以你們倆還不趕緊賺錢,別學我,窮得老婆都養不起。”

劉一煒嘴欠:“說得跟你有老婆似的。”

姜皎瞪他一眼。

許平洲倒是考慮了一下:“去覺得阿皎的提議可行。你看綠城周邊玩車的人咱們都認識,你家和海關那邊不是還有關系嗎,這錢誰賺不是賺,不賺白不賺。”

劉一煒一想,也是,主要是弄個4s店他玩車也方便了,還可以順便加個改裝車服務。

姜皎看他倆商量得熱鬧,自己一個人走了。

十二點的時候,Holo的員工驚訝的看著怒氣沖沖,一副要和葉董決裂的姜助理提著餐盒回來,目不斜視的進了電梯。

☆、第 24 章

葉欣桐一手撐著額頭,一手捏著一頁文件。如果有人進來, 就會發現, 她這個姿勢已經維持了兩個小時。

可惜公司老大剛和小情人吵完架, 沒人敢進去觸黴頭, 錯過了這難得一見的一幕。

葉欣桐盯著紙上的文字,腦袋放空,有些接受不了現在的情況。

她的本意只是想向姜皎透露張先的真正死因, 誰知道這人竟然能幹出偷偷潛入她家裏,把鑒定證明翻出來的事。

張先是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嗎?

她快頭疼死了。

安靜自持的張先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?!——她再一次第無數遍發出同樣的感嘆。

一聲輕響,門被推開,讓她頭疼的人就站在門外。

他大步走進來, 把手裏的東西往她桌上一放,沈著一張臉,唇抿得死緊, 一副不要和我說話的樣子。

飯菜的香味兒從裏面散開,葉欣桐肚子叫了一聲,才驚覺剛才她只顧著發呆, 忘記定外賣了。

平時她的飯食都是助理負責, 想必今天也不會有人給她訂餐。

吃, 還是不吃,這是個問題。

葉欣桐淡定的隨手翻過一頁, 裝出她在認真工作的模樣, 淡淡道:“先放哪兒吧。”

姜皎喉頭一緊, 氣得眼瞬間紅了。

他轉身就走, 手剛搭上門鎖,背後傳來一聲清淺的問話。

“你午飯吃了嗎?”

葉欣桐多嘴這麽一句真不是她本意,主要是他渾身上下寫著閃瞎人眼的八個字,左邊是“我很生氣”,右邊是“快來哄我”。她怕她繼續視而不見,某人會真的氣哭了。

張先安靜冷漠的表象下隱藏著一個幼稚的愛哭鬼,這誰能接受?

姜皎準備開門的手一頓,啞著嗓子道:“沒有。”

“一起吃吧。”

他繃著臉回頭,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,兩腿挪過來,把飯盒轉移到休息室。

“駕校報名那天,我剛出院,還沒來得及去找你。”他低著頭,率先解釋,“我不告訴你,是怕你害怕。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……”

“你先把鑰匙給我。”葉欣桐伸手,打斷了他的話。

姜皎猛地擡頭,不可思議的看著她,眼裏盡是控訴。

他都已經主動解釋了,這個女人不應該也解釋她的所作所為嗎?

葉欣桐裝作看不懂的模樣,保持著手心向上的姿勢。

她不用解釋,她沒有主動告訴他知道他身份的原因很簡單,如果她承認他是張先,那就等於再次承認了兩人之間的夫妻關系,她不想承認這一點。

姜皎也明白,所以他才那麽生氣。

他以為她或許是有一點點喜歡自己的,但她的行為明明白白告訴他,這只是他在自我安慰。

一把嶄新的鑰匙放到她手裏,葉欣桐瞪他一眼,看了一下收起來。

“張……姜……”

“叫我現在的名字就行。”

她站起來,“你跟我來,我有東西給你看。”

姜皎跟著她離開公司,來到某一國有銀行。

他這才想明白,為什麽在家裏找不到那個玩偶,原來她把東西存到銀行裏了。這還真是最保險的做法。

葉欣桐出示了身份證,把姜皎也增加為開箱人,領了證件,帶著他進了保險櫃,打開一個櫃門,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。

一對已經碎了的陶瓷娃娃,穿著喜服,十分喜慶,是不少新婚夫妻擺在家裏的小擺件。

姜皎迷迷糊糊有點印象,家裏是有這麽個玩意兒,他一直以為是葉欣桐買來的,難道不是?

保險櫃裏,除了這個玩偶還有一張鑒定證書,葉欣桐把證明拿出來,交給姜皎。

他飛快的看完,捏著證明的手指青白。

葉欣桐:“這是個陶瓷制的存錢罐,只有一個投幣孔,要取錢只能摔了。你……後,有一次我收拾東西,不小心把它碰掉摔碎了,我才發現裏面有奇怪的粉末,我拿了一些送到鑒定中心,結果是蒿草花粉。”

姜皎抿著唇,冷聲接道:“大多數過敏性哮喘患者都對蒿草花粉過敏。”

“對。”葉欣桐睫毛微微顫抖,“這個玩偶是有一天我出門,遇見了杜如松,他送給我的。你知道女人在這方面很敏感,我沒法拒絕,又覺得有些尷尬,所以沒告訴你,只說是我隨手買的,就放到了外面。”

“我後來找過律師,但是這個東西被我拿回來很久了,那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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